正在睡觉。

Someday I will find you.

落日


*第一人称 私设

大约是后来的沈顾




“在干嘛?”


我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,猝不及防消息提醒跳出来打断我,下意识我往沙发上看过去,他抱着抱枕陷在沙发里,恶作剧得逞似的,笑得很开心。我自然可以挑眉问他何必发消息,但我没有,思考两秒之后,我回他,在挣钱养你。

他耳朵红了。


其实几年前身份对调,问的那个人总是我,一直是我。单调的重复,简短的回答,大段大段刻意忽略的空白。他不乐意我管他,不乐意回消息,甚至不乐意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。我们聚少离多,在他搬出去之后我更是难得知他近况。明明是在一座城市里,连一面都难见。

也许刚开始我是想爱他的,只是后来我也忘了。


那天也只是无数平凡的夜晚中的一个,我打电话给他,没几句就被他挂断,或许当时我想说什么,但是没来得及说出口,我记不清了。这个城市没有夜晚,人工制造一颗颗月亮又或者星星,淹没其中,找不到哪一个属于我。人的一生居然能两度失去同一个东西,从那天我把他拖离我的噩梦开始,我失去一切,又得到一份持续十几年的恨意。也许我想说,宋观,我们可不可以放过彼此,这很难,也很痛,但或许是最好结果。


可能惩罚就是从这一刻开始,命中注定我要和他纠缠生生世世。从无数次轮回重启中我获得自虐一般的快感,他不知道我是谁,我忘记自己,照本宣科地生活,充当一个个重要或路人角色,没了单方面的情感,我终于可以真正认识他、了解他——他在伤害我的时候自己也会痛吗?我见他生长、抽条、蓬勃,越来越像个漂亮机器。明明原来还是会痛会快乐的小疯子,连死都要叫留下的人不得安宁。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真的爱上一个不可能,哪怕不可能里面装的是没有记忆的我,我像剧本里写的一样和他相爱,和他逃亡,和他一起跳入深渊。我分不清我是一个装载着诺亚记忆的躯壳,还是诺亚本就是一部分的沈顾。想爱他,想照顾他,想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。很长一段时间我根本没办法把这些记忆隔离,我恨他,又抑制不住去爱他,我是谁?我想成为谁?我真的爱他吗。


可是他知道,他一直很清醒,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,他从来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,无论我身上藏着多少记忆灵魂,他通通不关心。他搬过来住的第一天,我问他,你知道我是谁吗,他毫不犹豫叫我哥哥。我没办法,于是我亲亲他额角,欢迎他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家。


有时候我送他去上学,有时候周末一起坐地铁去看电影,有时候和他交换一个长长的吻——对于身份转换这一点,他接受的异常快,快到我差点忘记我们曾经是兄弟。可如果他没有总是对着我的左手发呆,又如果他没有在半夜皱着眉头痛的喘不过气叫着那个名字。我放任他自以为的等价替换,放任自己刻意忽略,放任荆棘在美梦深处肆意生长。


我听见他打完一盘游戏,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向我走来,长手长脚把自己挂在我身上,我下意识伸手揽住他,亲他头顶发丝问他怎么了。他后仰抬起头,假意端详我片刻,并不擅长亲吻地,像小狗一样吻过我下颚,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他真的很爱我。于是我抱紧他。


我也爱你,我听到我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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